张爱玲与其笔下的上海与女人(4)

2018-07-21张爱玲

  4:泼辣、具有鲜活生命力的美丽女子,典型的如霓喜(《连环套》)、娇蕊(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)。

  举例:佟振保第一次见到王娇蕊,娇蕊手上的肥皂沫子溅到振保的手背上,“他不肯擦掉它,由它自己干了,那一块皮肤上便有一种紧缩的感觉,象有张嘴轻轻吸着它似的。”佟振保把娇蕊丢在浴室里的头发一团一团捡起来,集成一股塞进裤袋里,“他的手停留在口袋里,只觉得浑身热燥”。 其实,王娇蕊和玫瑰、孟烟鹂等几个女人的出现不过是充当了他的“情欲的测度计”。无论她们怎样,终究可以使佟振保“改过自新,又变了个好人。”不是自我欺骗的外界压力,而是他的情欲一再地拖着他往下沉,而娇蕊只是情欲的代名词和那个社会中代表佟振保那种思想的映射。她家里养着芙蓉鸟,……也许她不过是个极平常的女孩子,不过因为年轻的缘故,有点什么地方使人不能懂得。也像那只鸟,叫那么一声,也不是叫哪个人,也没叫出什么来。(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) 张爱玲将女人与“鸟”衔接,以传达出她们人生的毫无生趣、了无生机,这样承担不起自己的命运,与其说是出自自愿,不如说是身不由己。可以说,张爱玲正是因有深切的自我感受和内心凄楚,才在自己笔下的“鸟喻”中有意无意间偷渡了自己的内心。

  5:精明、心机深沉、以婚姻为终极目标的女子,典型的如敦凤(《留情》)、流苏(《倾城之恋》)。

  举例:《倾城之恋》中的白流苏,娇小的身躯,纤细的腰,萌芽的乳,半透明的轻青的如玉的脸,给人的美的感觉也就是在那个年代了。因为,那个年代给人的感觉总是打了一个黑夜的底,所有的形象浮在底上显出了一种幽沉的美。她的性格中有对家人的反抗,有对柳原的迎合,有在社会上的挣扎。就是这些,铸就了她的美。她用她善于的女孩子的低头,他有中国女人特有的含蓄,无疑她是美的。然而从另一面来分析,白流苏之所以看中“被女人捧坏,从此把女人看成他脚底下的泥”的范柳原主要是范柳原的财富和地位吸引了她,用白流苏自己的心里话说,“她跟他的目的究竟是经济上的安全”。范柳原和白流苏之间仅仅存有“一刹那的彻底了解”,如果不是香港的战乱极其偶然地成全了白流苏,那么她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成为范柳原长期而稳定的情妇。白流苏的矛盾结局使我们认识到对于张爱玲,认识人生就是认识人生的悲剧性,但是,获得这种认识,既不能给人带来安慰,也无助于现实处境的改变,相反,它将人放置于空虚、幻灭的重压之下。因此,张爱玲的小说成了“没有多少亮色的无望的彻头彻尾的悲剧”。但同样值得我们庆幸的是柳原有这样一段话说:"这堵墙,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地老天荒……那一类的话。……有一天,我们的文明整个地毁掉了,什么都完了——烧完了、炸完了、坍完了、也许还剩下这堵墙。流苏,如果那时我们还在这墙底下相遇……流苏,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,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。"张文玲笔下的人物唯一出路被她指出来了,那就是让那时整个世界毁灭,让那种东西文化变态结合的文明消失后的人性之复苏。张爱玲《倾城之恋》之中让战争恢复了人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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