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花树下,尽是温柔情意。以下是小编整理的相关范文,希望对你有帮助。
【单衣披雪,细嗅梅花】
单衣披雪,细嗅梅花。
用文字画了这样一幅画。仿佛心无尘埃,终于走到清香之地,四野寂静,唯有白,唯有香。
说到单薄,我少年的衣是单薄的,我后来温暖的夜也是单薄的,我把窗户打开雪花飘进来几朵染上的诗稿,也是单薄的。
单薄的,还有我和你和光阴之间的几页旧日历。
这一点点的单薄,让人生出一丝惆怅,却那么美。
一直喜欢雪。
每一个诗人都知道,雪从很远的远方,从唐朝出发,一路白马嗒嗒来到你门前。
雪夜扣柴门,是大地上最温暖的事情。像你在宣纸上染开来的一朵亮梅,像你在一盏茶里准备的一朵微笑,一般温暖。
你开门时,我会拿着一篇雪,说好了,我还能写五十篇雪。
我走过了诗经三百,走过了一整年走过三百多天,我是来还诗债的。
我知道,在那些不曾相逢的时光里——雪,伴你红梅红妆;雪,也陪我梨白月白。
我多想把少年单薄的衣,一直穿到岁月花白,只为了与你一直如初,如雪初白。
所以两鬓落雪时,我只希望与你在每一个日常里仍旧单衣赴约。春赴花宴的约,夏赴清风的约,秋赴红叶的约,冬赴白雪的约
每一枝开着的梅,都是来赴约的。
去看一场风带来的前朝往事,去看一阵雨送来的梨花小巷,愿用一直单纯的清澈的眼睛看,不用说什么,嘴角落下一粒音符,开着你的喜悦。然后此季,等雪来。
我们养着梅,养着春天的花籽,养着清水万溪。此程的山与水,早早为我们铺开了花径,只等风来雨来雪也来,说些岁月里温暖的话,像一只鹿,撞进心田如春青苹边。
我知道,最终,每一条单薄的,我途经的途,都是我用春天养下的鹿,撞进你的心跳深处。
如此,红炉旁,用你研好的墨,为你写诗;红窗外,牵起往事,单衣披雪,细嗅梅花。
【梅花落尽流光长】
顾子砚去西苑那日清晨,落了一场薄雪。天色阴沉,唯有积雪映出稀薄的光。风有些大,他紧了紧领口,便突然记起了沐之湄。
他记得沐之湄是顶不喜欢下雪的。那时候他们感情正好,夫妻恩爱,相敬如宾,也算是这帝京里的佳话。每逢下雪天,她就窝在他怀里撒娇,磨得他没了半分出去的兴致。沐之湄同他提过缘由的,她说娘亲过世的那日,便是个雪天。
他恍惚想着,停下步子时方察觉已经到了西苑。顾子砚叹了口气,摒退了宫人,一个人推开了宫门。
西苑已经废置许久,纵是而今住了人,院子里也是杂草横生。一层薄雪覆着,连个脚印也没有。唯有院子左边的那株梅花,被主人打理得很用心。顾子砚叹了口气,轻不可闻。
殿内传出剧烈的咳嗽声,顾子砚几乎是控制不住步子走进殿内的,待看清殿内景象,倏然顿了呼吸。
装水的瓷碗碎成几片,沐之湄躺在床上呼吸急促,却紧闭着双眸,呜咽着哭泣。
顾子砚知道她是害怕的。沐之湄素来心肠恶毒,不怕人只怕鬼。那天他下旨的时候还同她说:“皇后不是素来怕鬼吗?那便关去西苑吧。”西苑闹鬼的事情,皇宫里人尽皆知。他很满意地看到沐之湄苍白了脸。
他一直觉得,他是恨沐之湄的。他的姊妹兄弟,多数折在这个女人手里。甚至于他未过门的妻子,也被她害死。
顾子砚没能想下去,沐之湄咳嗽得厉害。他走到床边,才发现她脸颊酡红,应是害了病。
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,沐之湄于梦里也不安稳,艰难地张开嘴,发出痛苦的声音,尔后轻轻唤了声“阿砚”。顾子砚听得分明,心下微颤,又听她继续道:“你别不要我。”
顾子砚锁了眉头。几日不见,沐之湄削瘦得厉害,原本饱满的脸颊也陷了下去。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,可伸至一半又僵住。他们之间已隔了太多东西,多得他连抱抱她都不能够。
那句话沐之湄从前也同他说过。顾子砚记得,那是在他们大婚之夜,他挑起沐之湄的鸳鸯盖头,便看到她盈盈笑着的眉眼,嗔着语气同他说:“夫君,你可不能不要阿湄啊。”当时他握紧她的手,说了声:“好。”
他是真想着要同她一生一世的,可是被她亲手破坏了。
雪花落在地上静寂无声,映着窗边那株红梅愈发好看。顾子砚抱起沐之湄出了西苑,吩咐外面的宫人去传太医。
他终究舍不得她死。哪怕他恨她,他也希望她活在这世上他知道的一个地方。
顾子砚皱紧了眉头,将沐之湄放在未央宫内的软榻上后,转身出去。未看到身后的沐之湄缓缓睁开了眼,脸上的笑容苍白凄艳。
她看着未央宫内的器具摆设,忍不住悲哀地想:阿砚,我们之间,怎么就总是欺骗。
从初始到后来,她同顾子砚之间,从来没能少了谎言。
太医离开不久沐之湄便睁了眼,顾子砚捧着一卷书坐在床边,只是看着她,未发一言。
沐之湄也不说话,歪着脑袋看他。顾子砚样貌生得好,身上一股子书卷气,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。从前还在东宫时,他们也常如此。顾子砚习惯早起,她每每醒来时总能看到他专注的样子。
她总是看不够的。当年丞相府里惊鸿一瞥,她就已经把自己输得干干净净。
顾子砚伸手抚着她颊边乱发,阖上了眼睛:“阿湄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告诉我,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?”
沐之湄仍是看着他,半晌翻过身子背对着他:“你不是都知道了吗,是我做的。可是他们,他们……”
顾子砚忽然笑了:“沐之湄,你怎么这样恶毒?”
沐之湄张张嘴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顾子砚摔门离开,沐之湄盯着帐顶,恍恍惚惚睡去。
前尘种种入梦来,她睡得不大安稳,迷迷糊糊梦到她初入东宫的时候。那是她这一辈子,为数不多的想要永远记住的时光。
淳化二十五年三月初三,京都的桃花开得格外好,她穿着大红喜服,忐忑地坐在花轿里,手里的喜帕被捏得皱皱巴巴。她方及笄,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,却是以姐姐的身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