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子建作品中暴力描写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因素,是其追求美好人性的必要背景。
文学作品中将暴力与美学相结合产生的‘暴力美学’一词,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才流行起来的一个从形式感出发的批评术语。[1]女作家迟子建的暴力叙事同余华、莫言作品中对血腥暴力的暴力大相径庭,她是在柔婉、细腻、温情之中来书写暴力的,是为美好、和平作衬托,引起人们的思考,惊醒世人,创造和谐。这种对于暴力的美学处理与考量,同日本漫画家宫崎骏有异曲同工之妙,核心是表现对于人类与自然的关系、和平主义及女权思想的深度思考与探究。
迟子建作品的暴力画面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。
一、人与自然间的暴力关系
人与自然间的暴力关系在迟子建小说中主要围绕着生存展开,因此这种暴力是指人们为了生存,遵循自然法则而进行的一种暴力行为,在迟子建的小说中,主要表现在狩猎方面,即猎杀。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中,鄂温克族人为了生存猎杀熊的场景描写:“枪响的时候,我的心也仿佛跟着蹦了出来,堪达罕的鲜血已把湖心染成黑夜的颜色”[2]对自然生存索取的敬畏感,使狩猎“堪达罕”的活动呈现出一种宗教仪式色彩。暴力在这次猎杀活动中不可或缺但却并未被过分渲染,而是以一种类似英雄死亡的悲剧色彩加以体现。无论是自然崇拜还是人定胜天,都是对于主客体间关系的一次认识,也将直接决定一位作家自身的认知能力与人文精神。
在自然疾病面前人们表现出了自身的弱势姿态,这种弱势表现在无辜的人们并未对自然采取任何行动,却遭到了自然无情的伤害。相反对于自然的贪欲索取同样会遭到自然疯狂的报复,但报复的对象往往是处于生存状态的底层群体,真正以来自然获取奢侈生活的人仍会超脱于自然之外,比如人们无限开发自然,自然也必将反作用于人类,矿难便是其中最具代表性案例。《世界上所有的夜晚》,通过矿难向人们展示了另一种自然暴力。作者不是直接描写矿难的惨相,而是通过对矿难及其原因的揭示,挖掘了矿难的社会原因和人们道德底线的失守,对矿工妻子的丑恶行径进行了无情的鞭挞,将暴力的场景消淡在道德的追问与反思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