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福叔”大名叫吴湖,大家都说他没有福气,一辈子都打着光棍。应该怨他的爹娘取了个如此“贴切”的名字__吴湖,和“无福”如出一辙。也怨不得他不娶个女人回家,他根本没有正常男人的功能。他参加工作前去山里摘茶子时,不小心掉入陷坑,坑里的树杈子不偏不倚刺伤了他的下身。打那后,他只长个,下身那玩意压根不长。他根本不知道一个正常男人终究是咋回事。没人愿意揭这块疤,伤人,伤自尊。
六十年代初,他从乡下招工来到了矿上。他向组织申请看守材料库。材料库的位置很偏僻,没人愿去。它在山坳子一处,四周都是山,杂草丛生。四幢平房围成了一个院,一条公路上山和下山,仅此而已。白天还好,有工人领个料什么的,时不时还可以和材料库两个发料的女人唠嗑,扯闲篇。到了晚上,山风凄凄,怪鸟的叫声让人听着瘆得慌。屋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,他坐在屋子里“叭嗒,叭嗒”抽着手工包的烟卷。撅着厚厚的嘴唇,穷抽一阵,地上散落了一堆的烟屁股。
许多天后。
“呀!吴湖,你养了一条黑狗?”那位未婚的女材料员问。
小黑狗摇着尾巴,紧跟着他。
“嘿嘿,这不无聊嘛,今天才到菜场买的。可以做个伴,长大了还能守个门。”
“吴湖,娶个婆娘给你焐炕,暖被,岂不更好。”另一位已婚的女材料员调侃。
“命根子都没用,祸害人。”他气恼地说了一句,“嘭”的一声,门关上了。小黑狗趴在门外“呜呜”地叫。
“啥命根子呀?”没结婚的那位一脸懵懂。
结婚的女人知晓其意,却不知吴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后来矿上的人都知内情后,再也没有人把他和女人的事扯在一起。大家伙觉得他可怜,实在是没有福份,“无福”的称呼就这样叫开了。澡堂子,他从未去那地洗过澡。他有自尊,或是心底的那分悲苦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