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和雪天的爆米花散文(3)

2018-09-30散文

  忽然,大眼窝伯站了起来,高声喊着:“快!娃娃们,都离远点!”小伙伴们可吓坏了,狼狈鼠窜。有的张大了嘴巴,有的捂起了耳朵,有的跑得远远的,有的躲到了大人怀里,有的藏到了树后。只见大眼窝伯吸溜着抱起炒锅,塞进了一个蒙着布袋子的铁框子里,用扳子掰开了锅盖。随着闷闷的“咚”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一团白色的雾气弥散开来,炸开的玉米花“疯狂”地蹦出了炒锅。几乎是同时,锅里的玉米花唰地一下爆发了出来,布袋被打破了,白花花的玉米花,远远地爆射了出去,地上四零五散,到处都是。小伙伴们大呼小叫,拥来挤去,你争我抢,捡拾着地上的一粒粒炸开的爆米花,不管三七二十一,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直塞,大人们也不歇气儿地吃着、笑着、说着,场面好不热闹。

  我们家的爆米花打完了,哥哥见柴火还没有烧完,正准备抱着拿回家,爷爷笑微微地说:“柴水不分家呢,快撂下叫用吧!”他回头看我提着爆米花袋子,又说:“吃不穷,喝不穷,打理不到一世穷。你咋这么小气,快给大伙分些尝尝!”爷爷的话,让我羞得脸红发烧。于是,我就抓起一把把的爆米花,见人就硬往其手里塞。许多大人翘起了大拇指夸奖起我真懂事,让我的心里热乎乎的!

  就像手榴弹爆炸似的,刚被炸开的人群忽地又围拢在一起。又一洋瓷缸子玉米倒进炒锅去了,风箱又噗嗒噗嗒扇起来,火苗子呼啦啦地欢叫着。大伙吃着脆香的爆米花,你一言我一语,嘻嘻哈哈,谝着闲传,一阵阵朗朗的笑声,在小院子的上空,回荡着、回荡着……

  雪,继续下着,越来越大,越来越精致,像朵朵梨花,像棉花骨朵,像镂空的银元,像我家的格子窗,更像奶奶剪出的素白的窗花,绵绵密密,玲珑剔透。洁白的雪花儿,飞舞着,飘扬着,旋转着,低回着,翩然而下。这时的孩子们猴性十足,是站不定稳的。我和小伙伴们追逐着、嬉闹着,在人堆里钻来钻去,累得满头大汗。抬头看着那一片片飘舞的雪花儿,慢慢落下,径直落在我的头上、眉毛上、脸蛋上、衣服上,灌进脖子里,落在掌心里,落在舌头上,那感觉美极了!渐渐的,渐渐的,地上白茫茫一片,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寒冷,更没有一个孩子在大人面前喊着要回家的。  记得那些年春秋冬三季,大眼窝伯总要来我们北村爆米花。后来,有一年的春节,我们兄弟俩去南塬下芦堡村走亲戚,无意中竟发现,他是姑妈家的邻居。当然,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兄弟俩,还问起了爷爷的身体状况,念念不忘地感谢我们家像亲人一样款待他。

  光阴似箭,时过境迁,现在尽管满大街有爆米花的影子,但很难吃到童年那么香那么甜的爆米花了。常常回想起,那个憨厚的大眼窝伯,那难忘的娘和雪天的爆米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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