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的郭沫若先生——记与郭老的几次通信(6)

2018-07-20郭沫若

  毛泽东的批语不见得是针对某一个青年学生的,但伟大领袖一句话所产生的巨大政治作用是可想而知的。面对“炫耀资产阶级生活方式”的大帽子,面对热衷“封资修”的指责,只有24岁的郭民英极为痛苦,竟至得了忧郁症。他黯然神伤地离开了中央音乐学院。郭老劝他转到其它大学读书,“即便从一年级开始也可以”,他对所学专业不感兴趣,不愿去读。后来总算参了军,在部队发挥了音乐才能而成为中共预备党员,但最终还是在1967年4月12日自杀身亡,没有留下任何相关文字。

  而我们的第一封信是1967年6月2日写的,郭老6月13日回的信,这距郭民英的死仅仅只有两个月。对于一个父亲,24岁儿子的死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啊!这两个月该是多么沉重的两个月!再想一想,对于一个国家的领导人,在那个年代,亲生儿子自杀,又是多么严重的事情!可以想见,郭老给我们复信的每一个字是在怎样一个痛苦的心情下写出的。

  而在郭老给我们写最后一封信的时候,则面临着他的又一个儿子——郭世英的横死。

  1962年郭世英考入北大哲学系。他是一个敏感的忧国忧民的青年。他的同学对他出身名门、生活优裕仍然心情郁闷,十分不解。郭世英回答说:人并非全部追求物质。他和几个中学好友组织了一个“X诗社”,经常一起讨论时局,议论大事。后来有人回忆道:“他极其真诚,可以为思想而失眠、而发狂、而不要命。那些日子里,在宿舍熄灯之后,我常常在盥洗室里听他用低沉的嗓音倾吐他的苦闷。现行政治、现行教育的各种弊端,修正主义是否全无真理,共产主义是否乌托邦,凡此各种问题都仿佛对他性命攸关,令他寝食不安。”

  后来,X诗社被告发。郭世英还没读完大学的第一学年,就被下放到河南西华农场劳动。而另外几个人全以“反动学生”定罪,判了刑。据说对郭的“从轻发落”是周恩来表示了意见。但躲过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1968年3月,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,一个群众组织绑架了郭世英。他们私设公堂,刑讯逼供,并追究“是谁包庇了反动学生郭世英”。郭沫若当时虽然还是副委员长,但他无权过问此案的审理判决,何况这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啊!可以看出,绑架者的目的已经不在一个青年学生身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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