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谈木兰形象的跨文化书写(9)

2018-07-17木兰诗

  但在迪斯尼的动画片Mulan中,这样一个基础性内涵却被彻底置换了。迪斯尼虽然借用了古老的东方传说的外壳,但在其中灌注的却是它自身再熟稔不过的西方话语。从动机而言,“为家尽孝”或“为国尽忠”的传统动机被改写成了女主人公对自我价值的追求。正是在这个层面上,迪斯尼的动画片搁置了木兰从军的深层动机,完全脱离了其时代与社会背景,实质上已经使这个故事成为一个充分虚构的现代传奇。化着日本艺伎式的浓妆、穿着唐朝的服装、讲着英语的北朝少女花木兰被李翔的军队放逐,却在泥泞之中唱出了美妙的歌声,再直白不过地宣告了一个再美国化不过的动机:追求自我个人价值的实现。忠与孝的精神在迪斯尼的文化伦理里都无从落脚,迪斯尼似乎也不再钟情于这个故事末尾“双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雄雌”的扑朔迷离,而更自觉地将其改写为一个在苦难中的觉醒主题、一个灰姑娘如何发现自我的童话、一个无所适从的失败者如何成长为英雄的寓言。这一切,方才是迪斯尼再熟稔不过的程式化故事。

  无独有偶,在木兰的故乡,中国各版本的木兰传奇也常见奇突之处。最为极端的例证,则是1998年由知名电视制作人杨佩佩推出的电视剧《花木兰》。这台电视剧直接定位为武侠言情类港台喜剧。木兰不再是一个传说中的孝女和战士,而更多作为一个大家庭中的女儿、媳妇、妻子出现在形形色色的场合和纠纷中。家长里短和情感纠葛取代了家族灾难和抵御外侮,成为现代版木兰的“主旋律”。尽孝不再仅仅是替父出征的勇烈,更被扩展到婆媳之间,演绎成为更具备娱乐效果的“婆媳争宠”戏,而忠君爱国的重责则在如儿戏的民族战争和权力斗争中轻松实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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