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爸好”我连忙问候!
“娃娃,走乏了吧,来喝一口茶”,他给我倒了满满一碗砖茶还特意调了一把白糖,我美美地喝了一大碗啊!帐篷里那个用泥块做得三叉炉子,松塔儿夹杂着一些松枝燃得通红,天擦黑要吃晚饭了,老吴拿出他的酥油在每人的碗里放了一疙瘩,稍加茶水抓了两把炒面让我们拌起了“酥油糌粑”(藏民特色小吃),那酥油散发着一股骚味儿难闻啊!当时我想这咋吃啊,没想到吃了一口酥酥的香甜可口,那也是我第一次吃“酥油糌粑”,很香很香难以忘却……
“娃娃,你困了先睡吧,明早还要起来找牛哩……”
“不是来抓牛吗,怎么又说找牛呢”?
牛最怕疼的地方就是鼻子,所以耕牛在两三岁是人们必须将它的鼻子戳穿,带上鼻卷子,只有扯它的鼻子它才能顺从你的指挥。原来这里所有的牛进了山首先将鼻卷子取下,以防其挂在树上将牛吊死,牛一旦取下鼻卷子一般生人别想拿住它,它的野性亦将恢复,特别是犏牛、牦牛,真正的抓牛师便是这位吴牛倌。我太困早早地睡下了,老吴和伯父在帐篷里吸着旱烟谝着庄稼人的故事。
翌日早晨,老吴拿着一盘麻绳拉着一匹走马和我们一块出发了,他将牛的鼻卷子也装在身上,我照样背着那只半自动步枪,行走中遇到荆棘,他们总是能顺利地躲着走,而我从来没在这样荆棘纵生的山林里走过,我的衣裤全划破了,脸上都划了几道细细地血口,大约一小时后我们终于看见了牛群,走到牛群边缘,老吴指着一头犏牛说:
“娃娃看,你们的运气好,那就是你家的牛,有时候得找几天才能找到”!
“不是的,我家的牛哪有这么壮啊”!
“抓住你就知道了……”
老吴说话间取下麻绳,原来那叫“套绳”,是专门用于抓牛的,一头是一个圈打了活结,只见他“嗖”的一下跳上走马骑在马背上,抓住这个带有圈子的绳头,走到离牛大约十多米的地方,右手在空中旋了四五下突然将绳子撒脱,绳头不偏不倚甩在了牛角上,那头犏牛死命地跑起,老吴骑在马背上两手向后使劲地拉着麻绳随牛奔跑,一会儿牛跑乏停下了,老吴跳下马扯着绳子将牛牵至一大树旁,随之将麻绳绕在树上,一截一截将牛拉在树根处,拿出牛鼻卷子插入鼻孔,伯父将我们带的那条细绳子拴在鼻卷子上,我走近一看牛角,牛角上的那个记号证明了这头犏牛就是我家的,牛在山里吃的骠肥体壮,那一身青灰色的毛发贼亮贼亮,我将绳子扯了一下它便乖乖地跟着我走,就这样我们将两头牛全部抓住。随后伯父说“你们先回去,我给你们打个野味去”,我将步枪给了伯父。 下午2点左右,伯父回来了,他背着枪手里提着三只兔子,这天的晚饭自然是爆炒兔肉……
滴水崖真的过于平凡,它没有古寺圆润洪亮,深沉清远的晨钟,也没有苍老厚重缭绕的暮鼓和袅袅香火徐徐舞动的青烟,更没有一条平坦的上山小路。然而在我的心中它就如家乡小河中的一颗石子,流水滑过总是有欢乐的歌儿在唱,似秋天白杨树上款款而落的叶子,虽然飘落于地,但它们总是喃喃而语相互依偎,恋恋不舍……
重返家乡,行走在孤独寂静的村庄里,悲伤油然而生,抬头遥望南山,滴水崖如天空抖落的蜃景引入眼帘,冥冥之中我似乎感受到了它独特的魅力,我的心已随着思绪飞翔,千般的悲伤已掺入滴水崖瀑布那些飞溅的水花中与其共舞,我面对滴水崖放开喉咙大声地呼喊:那个当年的少年依然有梦……